對的拍攝地點可以造就一部電影,
錯的地點則會毀了它。
Payton Dunham
最近,我們家在洛磯山腳下找一間居所。我有我的需求清單,包括男性專屬私密空間、車庫及大小適中的院子。我妻子要寬敞的中島式廚房,及一間視野所及不見鄰居的房子。我女兒則要足夠的空間蓋樹屋。所有這些標準都必須審慎考量。就算對一位專業的場景管理人來說,也並不容易,但我們最後找到了完美的地點。
人曰「地點、地點,還是地點」,自有其道理。對拍攝地點的感覺可以毀了電影。一個場地往往扮演中心要角,例如《歡迎來到布達佩斯大飯店》,或者容納了整體情節,如《十二怒漢》中的審判室,或像《早餐俱樂部》裡用作留堂懲罰的教室。
當電影製作人在尋找對的地點時,不僅要考慮電影整體的願景,還要考慮拍攝地點對燈光師、場務、助理導演、美術部門、攝影師、貨車司機,甚至對餐飲供應商如何發揮功能。此外,從導演、製作人,到項目製片經理或設計師,任何人都可能被要求履行某些屬於場景管理人的職責。了解場景勘查和管理的內涵,以及識別可能打斷製作的危險信號,著實極端重要。
第一步:準備
你已經讀了劇本,註記了場地,並且和你的團隊交談過。任務開始。
- 【調查】
優秀的場地勘查員會先上網縮小搜尋範圍。網路上有這麼多附加圖片的地點,很容易事先抓到一棟建築的感覺,以判定它是否具有你所需的外觀。查詢營業時間以及可能的活動衝突。
- 【電影委員會】
電影辦公室,以及縣市政府像是商會,都想要你找到當地最漂亮的地方。找到他們,因為他們非常熟稔這些地方(和人事),可以成為你獲得許可的資源,而且若你需要封閉街道,他們可以為你聯繫地方警察。
- 【當地支援】
別羞於動員整個城鎮為你尋找場地。爭取郵差、警察、消防員、房地產仲介及店主投入搜尋。他們會覺得自己是你的場景團隊,給你一堆線索,到最後,你會交上新朋友(至少在臉書上)。
第二步:勘查
你已有了幾個資訊來源,準備好去這些地方拍照。
重要考量因素
- 【停車】
你所有的貨車及團隊,包括自駕的演員和臨時演員,必須在你所選的地點停車,確認你有充足空間讓汽車停車和卸貨(包括發電機)。大貨車和露營車移動需要很多空間。如果停車位不在建築物旁邊,也應該非常靠近--你會為此感謝自己的。
- 【裝載】
所有部門,特別是場務和電工部門,都有沉重的裝備需要拖動,所以在一樓是最理想的。然而,如果你必須到二樓以上,別選一個看起來很棒的四樓場地,卻只有一個狹小的電梯或狹窄難以通行的樓梯。這樣光是裝卸就會花上大量的額外時間,而且沒人會在爬上樓梯後還有好心情。此外,你還得要配合建築物修復沿途的任何刮痕和擦傷。
- 【空間】
如果沒有充足的空間容納演員、攝影機及燈光,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地點也對你沒用。在38°C的八月,大家擠在沒有空調的狹小空間,外加炙熱的燈光,絕對不是好主意。我就曾經歷過,有汗漬為證。
- 【組合】
看看你在一個場地或一個小區域可以弄出多少場景。畢竟,能待在同一個地點製作愈久愈好。有一次我的團隊把一個市區的大教堂變身成警察局、典獄長辦公室、監獄走廊、地下室、高檔辦公室、巴西廚房,以及一座巴西小教堂--這些都單憑一次高成本效益快閃做出來。
訣竅
- 【每件東西都拍照】
你永遠都不知道美術設計會喜歡什麼,那就用數位相機、平板電腦或手機拍下所有東西。某次我發現一位先生擁有一家小店,製作和修復旋轉木馬。我一衝動就拍下木馬和小店的照片。當導演看到照片,就改寫了場景,把這家店和木馬放進去。
- 【漫遊】
從你所選的地點開始,向標的物之間的小徑出發。關上你的手機和GPS。土路的盡頭可能是大農場,絕美的教堂往往隱藏在社區深處,而建築師所建的華美建築不一定會在百老匯和大街的拐角處。
- 【每個房間都看看】
每扇房門背後的東西都可能叫你大吃一驚。有時候一個地點或許不對,但你可能發現完美的道具或布景零件。有一回我勘查一家歇業的老雜貨店,發現一台木製收銀機,還有幾個木頭和玻璃製的展示櫃,都來自三O年代。美術部門加以修復之後,這些東西大大增加場景的製作價值。
- 【搭話打聽是王道】
當你離開一個候選場地前,務必帶著比抵達時更多的資訊。如果你在勘查一間辦公室時發現它很棒,向業主打聽類似的其他地方;如果它不太對,解釋你正尋找外觀、布局和設計上不太一樣的辦公室。向你接觸到的每個人打聽你正在尋找的所有地點。
- 【保持靈活】
你不一定每次都能得到完美匹配的結果。例如,由於安檢、交通、群眾、停車等因素,機場是出了名難搞的場地。具有較新建築或購物中心的大型大學,由於具備容積、電扶梯,以及俐落清潔的室內空間,會是很棒的替代方案。
- 【最好的地點看過一次……再一次!】
我做過的一部電影當中,主要的屋子變得愈來愈難找。事實上,我們早已看過一個完美選項,但我們展示給導演看時,他不感興趣。幾週過去了,導演和我還在發瘋尋覓。最後我決定帶他再次經過那間房子。當時他已經看過很多房子,早就忘記了它,他大叫:「就是它!」當然囉,我一直都知道。
第三部:管理
你已經選好適合的地點,製作準備好要開工--但你的任務還沒結束。
- 【業主協議與溝通】
無論住宅或商業房產,和租戶達成交易只是第一步。你必須確保房產的所有人全程知悉進行狀況,並簽下協議。畢竟,你不希望貨車到了、燈光打了、演員到齊了,業主卻叫你們離開。如果你想當場簽署協議,你就要聽任他擺布了。
- 【只在你有許可的地方拍攝】
在美國喬治亞州拍攝的《午夜騎士》所發生的悲劇裡(註:該片於一座鐵路棧橋上拍攝時,攝影助理莎拉.瓊斯被抵達棧橋的貨運列車衝撞身亡,另有七名攝製組員輕重傷。電影最終未完成 ),製作人顯然並沒有所選場地的完整許可。他們沒有遵循適當的場地規範(拍攝時有鐵路職員在場),導致年輕的攝影助理莎拉.瓊斯喪生。倘若他們有適當的許可,就不需要製作助理們沿著鐵軌警告來車。底線是:沒有警察的支援,就不要在繁忙的街道上拍攝;別走下開放式電梯升降道的黑暗通道;不要穿越上鎖的牧場柵門。
- 【清潔善後】
一位獲獎的製作人教導我:場景管理人的關鍵功能就是保持演員和攝製組的安全;挑選、保護並守衛每個場地;最重要的是,離開場地時要讓它比你抵達時狀況更佳。相信我--你會得到暖心邀請你下個案子回到這裡。
總結
你的場景未必猶如魏斯.安德森或史丹利.庫柏力克那般獨特或細節豐富,但場景就像劇本及演員一樣至關重要。如果你有效籌備並管理場地,你就向製作流暢更近一步--一部看起來棒極了的電影也更近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