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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或電視場景中的性格與靈魂,來自搭景師的創造力。在拍攝現場,當製片人及編劇靈光一現猝然出招,搭景師如何巧妙化解危機? 搭景師 Rand Sagers與其他美國搭景師協會成員,在 LA 411 的部落格文章中分享實際經驗
前言
談到電影或電視製作,「需要一村子的人」的說法充其量是輕描淡寫。即使是演員,也需要一個工作團隊協助他們準備出鏡,包括表演及方言指導、特技協調員、技術顧問、私人助理,以及其他提升他們演繹角色能力的工作人員。事實上,不管是架設攝影機滑軌、安裝攝影鏡頭,或是界定場景的性格,拍攝現場的每個部門都有一組專業人員擔任特定且關鍵的工作。
搭景部門為場景提供風格、氛圍及細節。若說藝術總監和美術指導負責建造一座「房屋」,搭景師(set decorator)與美術部門則合作把「房屋」變成「家」。搭景師負責決定場景的布置,可能在鄉村、摩托車集會上或是手術室內,無論何地都使命必達。
從量販店到遊樂場,使命必達
「我擔任搭景師以來最大的挑戰就是填滿一家全空的雜貨店。我們就在一家真正的雜貨店裡,什麼商品也沒有。裡頭有好幾個30到60公尺的玻璃冷藏櫃和肉品櫃台。由於馬達聲,我們必須清空乳品和冷凍食品。陳設師幫我們製作偽肉品,我們還要用上真空包裝,確保商品在我們拍攝期間保持新鮮。我們讓貨車跑了無數趟Costco和99分商店補貨。」-SE
場景陳設材料包括所有為場景增添個性的物品。搭景師會找齊所有布景所需的材料。在搭景師的指導下,陳設師(set dresser)則會將經過核准的材料安置在場景中。
「擔任搭景師以來的最大挑戰,是要把大飯店長達120公尺的大廳,在一天之內從1980年改裝成1912年。拍攝前我們本來有四個晚上可以改造,但出了錯。早上六點半我被告知,隔天早上他們就要拍攝大廳。我們一點都還沒開始!與製作人簡短討論之後,我騎上自行車,召集工作人員,並以最快速度到倉庫找出1912年代家具。改裝工作包括替換家具、用東方風地毯將天竺葵紅毯蓋住,換掉窗戶裝飾和幾個枝型吊燈。我們連續工作28小時後,演員從電梯門走進1912年的大飯店。」-MAB
風格年代瞭若指掌,物件資源隨手拈來
當步入一個地方,一位經驗豐富的搭景師可以從建築結構、樓梯欄杆扶手的型式、木質地板條及塗漆,看出這個地方的年代和風格。然而若場景是某人的家,搭景師必須全盤了解這個角色的性格,並且在使用的材料上反映角色的特點。
「我曾參與的一項製作必須搭建一場露天遊樂會。一部分情節牽涉到離心遊樂機台。計畫本來是回到舞台內景,拍攝所需的離心機內的動作段落;從製作的觀點來看,離心機台內,演員安全堪慮。我們買了幾組座椅充作離心機內裝,可以拍攝特技。有一天,在拍攝進出離心機時,演員和特技人員決定要試試是否能在實際運作的離心機台裡拍攝所需鏡頭。他們成功了,為製作省下半天回到內景的時間。太棒了!現在要怎麼處理倉庫裡排成一座牆的座椅?製片人指示:『在線上分類廣告網站Craigslist上賣掉它。』」-WM
搭景師知道哪裡有最好的資源,包括道具行、家具倉庫、復古及古董商店、現代商店,他們可以找到在部門預算範圍內最完美匹配的物件。
「導演告訴我們俄亥俄州的老豪宅是這位虛構總統童年的家。這對夫妻搬進白宮前就在這裡養兒育女。總統過世後,第一夫人搬回老家。我憑直覺在房子多方使用家族照片,大部分是前總統的男性先人,俄亥俄老式家具、地方藝術品,加強辦公室的場景和標誌,顯示這裡是美國總統的『暑期白宮』。 然而故事中這位女性帶人參觀房子後,人家問她:『妳認為這是誰的房子?』她回答:『當然是我的房子。』這是週三;我們預定在週一拍攝。不用說,整個週末我忙成一團,趕著在之前設定為丈夫祖宅的專屬設計,加入妻子的家庭美學。我換掉幾幅主要的畫,把部分座椅的面料變得淺一些,加些不同的藝術品和瓷器,讓房子反映出她的家族根源。」-LR
最後關頭隨機應變,頭腦冷靜
搭景師還必須隨機應變。修改場景的要求往往在最後關頭突如其來,搭景師在艱困情況下保持頭腦冷靜是非常關鍵的。
有時候,小小細節造成困境。
「助理美術指導和我已在週間連續工作了36小時。貨車送來前門和客廳窗戶。訂做的客廳窗簾應該在貨車上,卻不見了。翻遍了也找不到。這是週四早上,而週五晚上就要開拍。早上六點打電話給CBS電視城的窗簾部門,我得知圖樣名稱和製造商,但布料早已停產,而搜尋製造商庫存會花上兩星期。我找到近拍窗簾的劇照,買了平紋細布,交給一位很好的風景畫家。他工作了一整晚。到了週五早上,我們有了原本窗簾的絕佳複製品。」-BW
有時候,必須兼顧所有細節才能解決問題。
「有一回,我參與熱門喜劇短劇節目製作。當天要錄影,觀眾約下午五點入場。上午將近11點,我已經製作好場景,就等最後一次排練。我步下舞台,執行製作人/編劇/演員看著其他演員在課堂場景裡排戲。這場過後,執行製作人忽然打定主意:這場短劇如果發生在類似『硬石餐廳』的酒吧裡會更好玩。只剩四小時了。我當機立斷要工作人員拆除場景,同時我打電話給道具行,包括一家霓虹燈專賣店,調出我需要的物品。然後工作人員把所有東西都架設好。我就在預算損失許可範圍內、利用空檔時間完成搭景。」-EK
除了創意,還要EQ
搭景師的工作首重創意技能,而才華洋溢的搭景師還具備人際交往技巧,當他們接獲不切實際的要求時,仍能平心靜氣。
「製作人和編劇已經徹底研究過劇本,並傷透腦筋要讓劇本變得更有趣。其中一人隨口問一句:『你能幫我們找一張更好玩的沙發嗎?』在看過三十幾個沙發後,他們最後選了我一開始就提供給他們的沙發之一。」-HS
他們還需要身段柔軟,化解拮据的預算:
「劇本要求一座富裕政治家的豪宅。我們找到一個地點,主角的房間有10乘15公尺大。一開始在房間安置兩座3公尺的沙發後,我找到一張很大的地毯。這張完美的銀色絲質地毯,5.5乘9公尺,貴得合理。善良的製作人被嚇壞了,叫我去Ikea買幾張小地毯,把它們拼在一起。與其讓彼此在拍攝那天陷入窘境,我昧著良心和店家殺價。」-RS
當你觀賞你最愛的電影或電視節目,別忘了:是搭景師與工作人員精心挑選許多物品,將性格與靈魂賦予場景。別把他們和道具人員搞混了--道具指的是演員手裡或身上的東西。